热度 1||
有些事情好像是我绞尽脑汁也无法阐述的,一如日里夜里的流水,山上海上的月光,反复的来又反复的去。又如同那些沉睡在那个夏天里的忧伤,不肯醒来。我清晰的记得那些树阴,一层层的堆叠,还有哪些幽幽的蝉鸣,此起彼伏。
突然想起一个高考强人说过,高考是一个人的喜马拉雅,山前山后,有着白天黑夜般不同。去年夏天,我在生命的年轮里一天天拔节,然后又无奈的看着自己就由赏花人变成葬花人。
来到这个小小的城市,很是欲哭无泪。在四周的暮色中,心里那些早已构架好的框架,轰然倒下,残骸遍地。那一夜,我在这个离家乡很远的城市里的这张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想着高中生活的点点滴滴,怅然若失。
送走爸爸后,我一个人跑到后山,静坐。看蓝蓝的天空上,飘着白云一朵两朵三朵。而后竟然隐隐约约的看到云端上那个所谓掌握命运的人,我正要张口告诉他,你把我的命运弄错了,弄错了!可直到天上挂起纤瘦的月亮,那个云上的人还没有出来。
接着军训,我就盼着下雨,尽管窗外有很明亮的阳光,晃眼。其实,我真的很想把眼光放在很暖的阳光里——温暖一回,可还是不能。
从这以后,我开始疯狂的爱上黑夜,像风一样呜咽。闭上眼睛,把手展在黑色了,像乌黑的发梢划过指尖一样,光滑、柔软、冰凉。总是这个时候,我开始想起高中时的他们。
小潘说,当你还有一张弓,满袋弓箭,该忘记的要早忘记,该留下的要永远留下。这样你才能成为猎人或者众神,或起或坐。时而忘记,时而铭记。
风破空而来,又遁地而去,像一个行迹不定的精灵。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睡眠爱好者,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仰望自己的星空,而后想入非非。早晨会头发蓬乱的去洗漱,排队上厕所,然后百无聊赖的去食堂吃那些我们并不喜欢的早餐或者是中饭。
这个城市,上午的太阳都是很好的,懒洋洋的爬上我的脊背、颈脖接着是头发。这个时候,我会夹着书,无奈的淹没在人群中。
大学的课堂应该都是这样。看小说睡觉或者捣鼓自己的手机,有时我会随波逐流,有时也会百无聊赖的看着讲台上的老师眉飞色舞,想象着花开的温暖,直到很困,伏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日子不紧不慢的向前挪动,宛若赤足走在沙滩上,海水过后,不留一点痕迹。
后来我胆子变大,开始翘课。不过不是去网吧PK游戏,或者和谁约会。我是在寝室里做思想斗争,是先把手中的小说啃完再睡觉,还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之后再看啃小说。
海子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条河,从翠绿的青春,浩浩荡荡的穿越而来,然后无声无息的滚滚而去。沿岸席卷流沙、树叶、化石、经文,恢弘的寺庙与青色的镇,最后汇集成一条庞大而无懈可击的记忆,轰然作响消失在时间里。
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在每个周末,当黑夜像乌鸦的翅膀一样遮天蔽日的时候,我们却开始活跃了。上网。我不喜欢聊天,最感兴趣的是浏览一些对很多人已经蹩脚的新闻,而后敲点文字。网吧老板每次见到我总是眉飞色舞,好像见到金子一样。那里空气总是很浑浊,四周总是青烟袅袅,呛得我喘不过气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不可抑制的想起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如洪水一般思念。
从小就不喜欢爸爸,觉得他比妈妈还像个女人,每天唠唠叨叨的,总是让我把作业拿给他看,然后又说我不认真,接着又会语重心长的教导一番,说的都是一些重复好多年的道理,从来不与时俱进。妈妈则不,她很温柔的疼我爱我。
白驹过隙,现在才明白,父亲对每个儿女就像门前有座山,总给人一种压抑感。而一旦这山一下子不存在了,又会给人一种惆怅的感觉。
爷爷和奶奶已经在我的记忆中很模糊了,在我还没正真明白眼泪为何物的时候,他们就走了。妈妈说,那几夜我像山洪暴发一样,无休无止的找他们。
RR说,是谁在大漠高扬烈烈飘扬的旗帜,一挥手,一作别,点燃西天终年的壮烈?
哀伤的魂,寂寞的灵。
其实我都知道,那些我们见过的人,唱过的歌,是以后永远都不可能再去见再去唱的。梦里总是有不知来路的火车,轰轰隆隆呼啸而过。没有人路过,都在安静的沉睡。
susan对我说,你总不能这么忧伤,像风一样无根无依的,不止不休。我笑笑,把头仰向天空,那里很蓝很干净。太阳很好,白云很好,有种暧昧的气息。
那个夏天,有些人走了,有些人来了。爱过一些人,也恨过一些人。有些人给了我辉煌的记忆,也有人在背后狠狠的抽了我几鞭子。都过去了,而我却很病态的去想念这些东西。是的,无休无止。
后来,我把这些故事说跟寝室的人听,他们都是嘴角微扬,你很风流么。
我说人不风流枉少年。
风在树梢,夜在绽放。不知不觉睡着了。
事实上,我总觉得人的回忆是件很奇妙的事。当我们终于有怀念之物时,总是可以尊贵的活着。哪一天一旦发现自己无可怀念的时候,就真的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会懦弱的死去。
亡。哀,莫大于心死。
我总会对自己说,要开心。人总有寂寞的时候,也会有幸福的时候。那个夜里,我梦见云上的那个天使在对我一直笑,不过我整夜好象都没理他,因为他们告诉我我没有说梦话。
幸福很沉重,却发不出声响,让人担心。
云开,日见。芦苇沿岸开始绯红。
我开始报名参加社团活动,面试、笔试。那晚就在我等待被叫名字的时候,小虫子给我短信:我想你了。我说我也想你了。她又回,是我先想你你才想我的。我说都一样。
小虫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在离我很远的另外一个城市读医学专业。她有一双像水一样清纯的眼睛,看起来像袁泉,不过脾气让人不敢恭维。我们都很怀念高三那些革命的日子,那个时候认为很艰苦的事情,现在想想也无非就是书山题海而已。她又给我说,我们有好多同志的革命并不是很成功,有的还回去继续奋斗了。
那晚的面试,我总是在陌生的人群中,去寻找地老天荒的故事。
原来每个人都不想单调的重复曾经的拥有,而事实上,你越这样想你就会在原地踏步。说着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重复自己做过的动作。
可是我就很奇怪,自己怎么就20岁了呢?成人的世界还没搞清楚,童年的大门就像我关闭了。
我很伤感的对小虫说,我到这里之后就开始有了很多自私的想法了。她在那边沉默一会儿说,在大学里,人的改变是自己有时也无法想象的。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那个城市里的叹息声。
于是我就告诉自己,以后我要幸福,幸福的上课,幸福的去和喜欢的女孩约会。没有人可以阻挡我,那所有的阴霾和忧伤都给我通通的滚吧!
海子说,谁看过,谁记得,带着弓的落拓猎人和骑着马的无声刀客。
一千朵花,一千个湖泊。天光散尽,可总会有零星的东西在闪烁,点缀着完整的题。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他们还在沉睡中,我就醒了。窗外的阳光很温暖,我能看到远处的山峦,深灰色的青。可我总固执的认为它们像是翻过了一千座山,走过了一千架桥过来的,给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新鲜。
我咬咬嘴唇,坚定的问自己,你这日子总不能这样下去吧。
太阳高高,水波温柔,一层层白云覆盖。
是的,不能了。
帮助|Archiver|手机版|E滁州 (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皖B2-20110018 )
GMT+8, 2025-7-18 19:42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7 Comsenz 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