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想象着拉着孩子的手,走在父母走过的泥土上,夕阳中,影子比身体还要长。
我对泥土的记忆,停留在儿时,总觉得是新的。
那时,父亲干完瓦工活,回到家中和母亲去割猪草。这种猪草俗称水花生,是一种在水边繁殖很快生长狂野的水中植物。或许它不美、味涩,但父母见了他们,总是心中十分高兴。父亲挽起裤脚,探入水中,弯起腰,抡起镰刀,只听见 “咯吱、咯吱、……”的声响,碧绿的水花生就被整齐地放在一边,母亲把这些水花生放在框里(一种用蛇皮袋子做成的简易的框子),很快就割好了两担。父亲一担,母亲也一担,两个矮小的肩上担着水花生,带着泥土味,摇摇晃晃地走着,夕阳下,影子比身体还要长。
秋天的水稻成熟了,以前收割机还没有普及,需要人工手割,但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下雨,如果不及时将稻谷割完,就会倒伏在田里,浸水、发芽、变坏,时间非常紧,自然需要加班熬夜抢收。月亮这时候似乎也像懂了人情,皎洁的月光洒在了一片金黄稻穗之中格外明亮。在月亮眷顾下,我和妹妹随着父母,把收割好的稻谷搬到了手扶拖拉机上,“哒哒哒”的拖拉机的声响划破了田野,持续着。
有一种用泥土做的像“碗”状的玩具,我们几个每人做一个“碗”,看,二蛋将做好的“碗”高举手中,然后“碗”口朝下,用力一甩,伴随着“啪”的一声,“碗”底被冲压在“碗”中的气流冲破,形成一个洞。我们依次“掼炮”,谁的声音响,谁的“碗”底冲破的洞大,谁就赢了,我们就要拿泥土给他,把洞堵上。赢得的泥土多,自然要高兴一整子了。
泥土伴随着我的童年,上学时,每当下雨天,我走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把两个裤角弄满了泥,很是丢脸。我也学着别的同学走路的时候,把两条腿分开大一点,效果是有的,后来就忘记了,不了了之。后来,到镇上同学家里去,他住在父母单位分的宿舍里,清一色的水泥地,没有一点泥土,羡慕极了。现在想来,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或许,现在故乡的泥土离我们远了,但泥土曾经给我带来的快乐与苦恼留在心底、延续着。每当带着孩子回到故乡,瞭望着我瞭望过得天空,蹲在我光屁股坐过的泥土上,试问,他是否也喜欢这片的土地呢?
原标题: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