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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一开学，豆爸豆妈就商量让豆豆放学后自己回家，这个提议做父母的我们也是斟酌了很长时间才决定的。毕竟豆豆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而且现在的交通之混乱，让豆妈一联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可是转而一想，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父母不可能一辈子牵着她的手，该放手时就得放手，独立地上学放学豆豆应该可以的。
和豆豆说时，豆妈是用商量的口气，没想到小豆豆却是满不在乎地点头答应了。在她看来，自己放学回家如同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般自然。接下来的几天，豆豆一家晚饭后就是压马路，真正地压哦，每一红绿灯灯前豆爸豆妈带着小豆豆认真地教“红灯停，绿灯行”。恩，还有千万千万要走人行横道线，还有不可以和陌生人讲话，还有不能从河边走，还有不要和同学边走边打打闹闹。还有还有，千叮咛万嘱咐，可怜自己快成让小鬼痛不欲生的话痨唐僧，可那个名为豆豆的小家伙却兴奋莫名，似出笼的鸟儿，脱缰的野马，一副终于摆脱魔掌的快乐表情。
开始的几天，相安无事。豆爸放学的时间就等候在校门口，悄悄地尾随着豆豆，看着她背着双肩包吧嗒吧嗒，两眼东张西望，和同院的小姐姐小心翼翼地走在人行道上，红灯时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等候着，规规矩矩，十足文静的小乖乖女。回到家帮大人把米饭焖上。豆爸豆妈私下相互安慰，小家伙长大啦，懂事的让我们做父母的心疼。
可是，正应了“好花不长开，好景不长在”的古话。没多久，豆爸不再偷偷地跟随小豆豆之后，豆豆到家的时间越来越迟。然后午饭时间，豆豆的话题越来越多，校门口一老爷爷小摊上打中弹子能换糖人啦，有人卖面捏的小人孙悟空啦，那个路口拐弯人家的小狗，我经过时都会摇着尾巴扑到我身上啦，有人家屋檐下的小八哥会说“再见”啦，卖文具的小店门口挂着的毛茸茸小熊维尼，我一走过哪怕是蹑手蹑脚地，它也要说“你好，欢迎光临”啦，小河旁的柳树抽条啦，我看到小桥下好多小鱼翻白肚皮啦。每一天，豆爸豆妈都在小豆豆如蝉鸣的呱噪中扒拉完午饭。
小鱼翻白肚皮，哼哼，豆豆是没有看到豆爸忍耐的表情和豆妈那无法忍受的大大的白眼。真是“江山难改，秉性难移”，本是活泼好动的活猴子怎可能一下转性成温顺听话的小绵羊呢？
一日回家，餐桌上凌乱地摆着几只花，扶郎，康乃馨，玫瑰，那只香水百合耷拉着脑袋，一看就是被人活生生地拽下来的，一张小纸片上写着“妈妈，我知道有时我不听话惹您生气，我保证再也不会啦，请收下这束花。您的女儿：豆豆”。眼眶潮湿，这个顽皮淘气的小东西，总会于不经意中打动着豆妈。忍住感动还是色厉内荏地猛扯着嗓子大喊：“豆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管是顺手还是拿，都不可以动别人门口的花，要讲多少次你才懂？要是让人打一顿骂一顿怎么办？”没有回音，稍倾，小小的身影从卧室里窜出来，怯生生，委屈地说“是一家快餐店开业，那个老板听我说拿花是给妈妈的，夸我懂事，还帮我拣了几只开的漂亮的呢！”暗暗地吸口气，豆妈仿佛看到惟利是图的一商人，帮背着书包的小豆豆在庆贺“开业大吉”的花篮中认真挑选花朵的身影。也许初初看到小孩偷花暴跳如雷的他，听偷花贼说是送给妈妈时，也触动到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了吧？
有一段时间，豆豆沉迷于春晚的《不差钱》，惟妙惟肖地学小沈阳的段子。问她从哪儿看来的，她说放学路上一家卖音像制品店天天都连轴播放这出小品，每一天豆豆都要和同学乐呵呵地挤在一群前仰后合的小学生中间看上几遍《不差钱》。
我的天，几遍？
豆豆讪讪地回答“也就两到三遍吧”。
什么啊，豆妈气急败坏，“明天不许再看，一放学就赶快回家，爸爸妈妈还等你烧饭呢，听到了？”
“哦，妈妈，我长大了当个二人转的演员怎么样？”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听多了豆豆憧憬伟大的理想，豆妈只是摸摸有些许疼痛涨大的脑袋，“快点弹琴吧！”可是那琴弹得真是真是达到了乱弹琴的境界。柔和恬美的《甜梦》啊，怎么给豆豆砸得像夜黑月高，群魔乱舞，让豆妈听得胆战心惊，头皮发麻。忍不住又抓狂“停，停！豆豆，你要注意感觉，音乐是有表情的，要表现出这首曲子中蕴藏的甜蜜柔媚，懂不懂，啊？”
“妈妈，我才多大啊？”小豆豆圆睁着双眼，无邪地看着豆妈，百分百丫蛋的感觉。不禁莞尔。
前几天的一个中午，豆妈在单位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突然接到豆豆慌慌张张的电话：“妈妈，我放学时经过校长室，没有看清楚地上有钉子，裤腿被划了一道口子。”
哎，只有叹气再叹气，也不知道豆豆是走路还是爬的，每一天放学到家她的裤子总是布满灰尘泥泞，出门前梳的光滑水亮的小辫子，放学到家准是像刚从草堆里钻出来似的乱蓬蓬的。
“不过，妈妈，那口子只有指甲那么大，补两针就看不出来了。”知道自己又做错事的豆豆小声地补充。
可是见鬼，那指甲是大象的还是恐龙的？那足有一乍长的口子让豆妈火冒三丈，那是钉子划的还是剪刀剪的？大大口子像是嘲笑豆妈愤怒般张大了嘴巴。“猪，豆豆，你就是一头猪。”气愤中，豆妈有些口不择言。
空气有些凝固，豆妈正后悔自己不该又暴跳如雷，一个声音闷闷地响起：“以前，你一骂我猪，我就郁闷的不行。后来听你高兴时喊爸爸也是猪时，我就明白了：原来猪也是一个爱称。”
呆若木鸡，瞠目结舌，石化。豆妈好半天缓不过神来，绷紧的面部表情不自然地想放松，顾不上豆爸在一旁使眼色“严肃点”，扑哧”，豆妈乐了，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这个小坏蛋总有本事让豆妈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总在不经意中化干戈为玉帛，让豆妈狂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让豆妈的百炼钢轻轻松松地化为绕指柔。假装没有看见豆豆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和得意，陶醉在豆豆簇拥上来的拥抱“原谅我吧，妈妈。”
豆妈豆爸的小学生涯里，放学的路上曾发生过什么？好象也没有家长老师的喋喋不休，好象也有和同伴一起捉蜜蜂，找桑叶养蚕，那是另一种温暖快乐的童年。所以，豆豆，快乐着吧，注意安全。在放学的路上，走走停停，玩玩笑笑，毕竟你不是那个上学路上只顾玩耍，明天再也不能学习母语法语的小凡卡。在没有老师的教诲，爸妈的唠叨下，尽情地享受属于你自己的时光，因为，放学啦！
(鲜花会枯萎，可豆妈会记住那份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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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1 20:06
